老師也不過就是一種輔具

「老師,我可以閉上眼睛嗎?」「老師,這個動作我可以靠著牆嗎?」「老師,腳背要平放壓下去,還是應該要把腳掌勾起來?」「老師,為什麼我一蹲,右膝蓋就痠痠的,可是左膝蓋不會耶?」

上課的過程真的很有意思,只要氣氛對的話,同學們自然會冒出一個又一個問題。有些教室的老師比較嚴肅,同學通常也就不好意思問那些「感覺起來不夠厲害、聽起來有點笨笨」的問題。可能我常搞笑,同學比較不介意,想到就問了。

時間夠的話,我比較佮意(kah-ì)的對答方式可能會是,「我也不太確定,不然你就試試閉起眼睛,看看有什麼差別」,「說不定試試看這一邊先靠著牆,等一下另一邊的動作再試試看不靠牆,就可以比較看看囉」,「應該都可以吧,可是你要仔細觀察看看,腳背壓下去和腳掌勾起來,對膝蓋、大腿,還有髖關節各有什麼效果,哪一種比較痠,比較累,哪一種比較舒服?」

同學付了寶貴的金錢和時間來教室練習,很自然會期望老師能夠解答各式各樣的問題。老師受了一定的訓練之後(同樣也是付了寶貴的金錢錢錢和時間),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以為自己能夠解答各式各樣的問題;更有甚者,開始學了個新系統,加入了新的門派,因為碰上更有吸引力、「感覺起來更厲害」的老師,就覺得「今是而昨非」,「是啊,原來我以前都練『錯』了」,「我終於『開眼』了」,「只有這樣做、只有這樣練才是對的」。

我也這樣「不小心」過了好多年。慢慢在學習、練習,放下以前蒐集的一把又一把精美的「尺」。以前總是會拿著這些尺,來度量自己昨天、今天、明天的練習,來度量這個那個同學動作的「對錯」,還想拿這些尺(真的很漂亮啊,有些),去解決碰到的一個又一個問題。甚至於會認為解決不了的問題,是問題有問題,而不是尺有問題。

剛剛又翻開 Lesilie Kaminoff 和 Amy Mathews 寫的《瑜珈解剖書》,看到導論裡有一個小標題:「歡迎來到我的實驗室」。我心裡頭在微笑呢。

是啊,這些練習,累人的也好,舒爽的也罷,都是實驗、探索,就在教室裡,就在每一位練習者的身體裡,心裡。(所以囉,才會取名「KT Lab 身心實驗室」嘛。)以前聽過一種說法,「你的身體,就是你的道場」,或者也可以換個角度來說,你的身體,你的心靈,就是你的實驗室。每一次的練習,都是一場實驗、都是一次探索,主角、主體就是你。老師,不過就是在一旁協助的角色罷了。

所以現在很多時候我喜歡反過來問同學問題。「剛剛那個高弓箭步,比較痠的是前腿還是後腿?」「左右兩邊的戰士二,最不一樣的地方在哪裡?」「(在站姿前彎的動作裡)感覺比較強烈的,是在上背、下背,還是大腿或者小腿?」「除了表面上最強烈的感覺、訊號最清楚的部位之外,還有哪些聲音?還有哪些訊息?那些比較微弱一點的訊號,聽得見嗎?在哪裡?舒服嗎?不舒服嗎?」

說穿了,老師也就只是輔具。輔具這種東西,就看你怎麼使、怎麼用,能幫得上忙比較重要。名牌的輔具比較貴,用起來未必順手。別人覺得順手的,大家一窩蜂搶購的,說不定你買回家之後,才發現根本不合適自己的手腳。不必祟拜輔具(輔具也用不著自己崇拜自己),總是應該選擇適合自己的。(是的,「怎麼樣的選擇才是適合自己的」,這個問題永遠只有自己能回答,該一直追問下去,該一直不斷修正、校調。)

上課時我常常請同學大腿之間夾著瑜珈磚,感受大腿內側啟動之後所引發的核心力量,重點是夾磚一會兒之後,還得繼續練習放下磚塊的練習。輔具離開身體之後,身體還記得什麼?身體能創造出哪些新的經驗、哪些新的玩法?同樣的道理,老師這種輔具,有朝一日,也是該放下的對象。(源自《阿含經》的名言「法尚應捨,何況非法」相信大家都能朗朗上口,不過要先捨「非法」的哦,而且真的能建立自己的練習之前,還是多多利用老師這種輔具吧。)

這些年台灣社會流行「自學方案」這個概念。我自己的理解是,學習,本質上一定是自學。學校、老師、教材、輔具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關鍵的主角、主體,是學習者,也就是自學者。(還有好多「實驗中學」、「實驗小學」,各種「實驗教學」,彷彿世界上有不是實驗的教學、學習。我相信,所有的教學、學習,都是實驗教學。)

瑜珈做為一種練習,一向有個非常重要的特點:svadhyaya,自我觀照、往內探索。這才是重點。輔具就還它輔具的面目吧。

你(最)不喜歡什麼?

在瑜珈教室裡,你(最)不喜歡做哪些動作?你不喜歡停留在什麼樣的位置、不喜歡什麼樣的身體活動方式?

有的人怕髖關節的開展(膝蓋往外或者往內可能都不太喜歡),有的人怕後彎,有的人怕前彎,也有不少人怕扭轉。有的人討厭練核心,有的人討厭平衡站姿。還有的人其實最不喜歡大休息,因為躺在那邊一動也不動,又睡不著,光是三五分鐘就覺得有夠煎熬。

或者範圍不必要鎖在瑜珈教室裡。拿我自己的日常生活來說,我討厭接電話,也討厭打電話。我不太喜歡寫像是公文似的 email,我不太喜歡修剪花草,我不太喜歡開車出門(更討厭把時間浪費在路上塞車以及找停車位)。我不喜歡和人約會遲到,我不喜歡在電影院裡聽到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或者看看自己吃的是哪些東西。大家都知道,you are what you eat. 哪些食材永遠避之唯恐不及,哪些食材看了就想吐,哪些又是從小到大碰都不想碰的。

類似的道理,you are what you practice. 認真練習久了,累積到一定的時間值、經驗值,練些什麼、怎麼練習,就真的形塑了我們的模樣、德性。

你最討厭的姿勢、活動是什麼?這背後有什麼樣的原因,或者什麼樣的故事?有沒有可能,這些姿勢,這些動作,這些使用身體的方式,這些表面上我們討厭的活動,在某些時間點,剛好是自己還蠻需要的,是自己很欠缺的?

想想看自己的蝴蝶袖,想想看自己的下腹部。有時候我們嫌自己某些部位油花太多,有時候我們又嫌自己某些部位怎麼就不多長一點肉。

所以囉,我常常在剛上課的暖身過程裡,邀請同學們一起花點時間,摸一摸、按摩按摩自己的跤目(kha-ba̍k,腳踝)、跤盤(kha-pôaⁿ,腳背),或者真的花點時間,仔細盯著看一看,自己的這雙腳,帶著我們全世界到處走跳的這隻腳,現在的狀態到底怎麼樣?摸一摸、拉扯拉扯一隻一隻的腳趾頭,看看這些趾頭們和腦子有什麼樣的聯繫?

在瑜珈課一個動作接著一個動作的進展時,我總是一再詢問同學,右腳踩到地面,和左腳碰觸到地板,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不一樣的感覺出現在地方?觸感的差別在哪?哪裡更沉,哪裡虛浮?重點不在於是否找出精確的答案,重點是開始在找了,重點是,真的進入探索的狀態了。

試試看吧,走個兩步,或者跳一跳,蹲一蹲,或者站個戰士一、戰士二,或者兩腳輪流站個樹式看看。

練習問問自己,也練習自己尋找答案(別擔心到底對或不對)。

你最不喜歡、最討厭的身體部位(如果有的話)是什麼?這個部位會不會剛好就是你最難以意識到的身體部位?或者換個方式來問,整個身體最難察覺到的地方在哪裡?你有多久沒注意到這些地方了呢?

有的人沒辦法連結到自己的「骱邊」(kái-piⁿ,鼠蹊,也就是大腿和下腹部相連的地方),有的人沒辦法連結到「飯匙骨」(pn̄g-sî-kut,肩胛骨)。一般來說,比較少清理的地方容易積灰落塵堆垃圾,因此說不定這些鮮少被意識關注到的身體角落可以累積不少該清理的東西哦。

怎麼辦?找時間清理清理啊。下次上瑜珈課的時候,要是發現自己又出現「啊,怎麼又是這個我最討厭的動作了」,記得敲一下自己的頭,提醒自己「耶!中獎了!」,仔仔細細地觀察這個不討自己喜歡的動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的那麼討人厭嗎?

你以為太晚了嗎?

很多事我們都覺得太晚才出現,甚至於小不小心就告訴自己,「太晚了,乾脆就不要 / 放棄了吧」。

前兩天在查一項電子器材的產品介紹(蘋果電腦的無線鍵盤,如果你想知道的話),看到有個網友寫的開箱文,仔細品鑑後他總結說,「的確有點貴,但真的蠻好用的」,接著的問題是,「那買了之後,會不會後悔?」這位老兄的回答是,「非常後悔!怎麼沒有早點買呢,真是後悔死了!」

有道是人生七十才開始。一位瑜珈老師分享了她的經驗。故事的主角是她的鄰居,現年七十八歲。鄰居老先生和瑜珈老師原本就認識,時不時也會看這位瑜珈老師的網路文章,老先生的太太也時常上瑜珈課。但是老先生就是提不起興趣。

因緣是很奇妙的事情。老先生周圍有很多默默不作聲的瑜珈練習者,他愈看愈好奇,怎麼這些練瑜珈的人,硬是比他看起來更健康、更有活力。終於,老先生也忍不住誘惑,去上了瑜珈課(不是鄰居老師的課哦)。幾個月下來(這是重點,不要一堂課斷定生死,要花一些時間,讓事情蘊釀,發酵),終於他也嘗到了箇中滋味:走起路來更輕鬆、更有精神,自己也覺得日常生活有活力多了。

雖然,據他自己說,他在教室裡「連個下犬式也一直都沒辦法 hold 得住」。我可以想像老先生的心情。一整班的同學,環顧四週,就自己一個人好像特別遜,「連個下犬式都撐不住」(講老實話,從來沒練過的話,要撐住下犬式還真的挺累人的)。

很多人會誤以為,非得要練到奇特的花式,非得要練到人仰馬翻,非得要練到把整個人體像麻花扭轉,看起來像是在馬戲團裡表演,才算是在練瑜珈。真的不需要,特別是如果我們已經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光是半套拜日式,輕鬆地深呼吸(這招是有訣竅的),吸氣時兩手往上伸展,開肩開胸,吐氣時慢慢前彎下來手摸到地板(你一定摸得到啦,一樣是有訣竅的),就已經是非常非常棒的組合動作(vi-nyāsa),就已經可以讓人感受到身心舒暢囉。

人活著就是得動。不論到了什麼年紀,我們都需要活動,尤其是適合自己身體狀態的活動。輕鬆活動活動,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理解,接受,改善,活化。輕鬆動一動之後,如果能夠再好好休息休息,或者再靜坐一小段時間,那就更棒了。

當然,我們總有各式各樣的藉口,忙碌、無法分身,抽不出時間(「工作都做不完了,哪來時間照顧身體啊」)。是啊,大家都忙,忙到真的不容易分清楚,究竟忙(茫?)的是什麼事。時間規劃或者提升生產力向來不是我的強項,但有個觀念可以和大家分享。二戰時期的五星上將、後來的美國第三十四任總統艾森豪傳說中是這麼講的

What is important is seldom urgent and what is urgent is seldom important.
重要的事很少是很緊急的,而緊急的事也很少是很重要的。

被行程表天天追著跑到喘不過氣來嗎?說不定該是暫時停下腳步,看看整個人生的優先順序,看看自己忽略了多少「很重要、但乍看之下不太緊急的事」,例如說,自己的身體健康、整個人的身心狀態?

試試看瑜珈課吧。不是一堂課,而是三個月、半年,十堂課、三五十堂課。很可能你真的會後悔,「怎麼沒有早點開始呢!」

框框是用來跳出去的!

據說大提琴家卡薩爾斯有個習慣,早餐前外出散步,回家之後坐在鋼琴前練習彈奏一遍又一遍的巴哈《平均律》。大提琴家每天的基本功竟然是彈鋼琴?

這個傳說對我一直有很大的啟發。

我以前是唸古代史的,但對於宗教相關的議題一直都有興趣,當年從來也沒想到過,有一天我竟然會成為一個瑜珈老師。(瑜珈和宗教有多密切的關係,那又是另一個大哉問囉。)

練瑜珈練了兩三年後,為了更進一步理解陰瑜珈裡不時會提到的經絡,我開始學中醫的針灸,後來又從針灸再學相關的按摩(以及中醫以外的 bodywork 系統),也因為針灸而繼續學習中醫的另一大系統:湯藥。

表面上看起來,中醫是中醫,瑜珈是瑜珈。學了一段時間後會發現,實際上當然還是中醫是中醫、瑜珈是瑜珈。只是說不定有些道理隱隱約約是近似的、可以比擬的、甚至某種程度上相通的。(這說不清的「隱隱約約」很重要哦。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說得清清楚楚,一刀切下去乾乾淨淨黑白分明,可能才有問題呢。)

一開始練瑜珈的時候,就是在一個派別、系統裡乖乖練。練了兩三年之後,才愈來愈理解到外頭的世界還很大呢。覺得自己翅膀稍微硬一點了,有機會就跑到別的門派去看看風景,想說多學個幾招也好。幾年下來,大概也看了不少門派。

這些門派都還在「瑜珈」這個大招牌裡。

然後,因緣際會,發現有老師在「瑜珈」的招牌底下,竟然又帶到和「瑜珈」聽起來完全不一樣的術語、練習方式(簡單來說,新的大招牌大概可以稱為 “somatic practices” 吧),因為對這些老師的信任(以及仰慕之情),我從一個術語攀爬到下一個術語,在網路上查詢、追索,從一本書連結到十本沒聽過的書,從這個領域跳到另一個領域。

哇嗚,世界真的太大太大了。

非常感謝教過我基本功的老師,也非常感謝在基本功之外,隨時點撥、指引新的路徑的老師。像是以前當學生時代,老師要我們讀一本又一本好看(還有好多不好看)的小說,像是一次一次在教室指令點到我們各個臟器的瑜珈老師(一開始我總是想著,我哪裡感覺得到我的肝臟啊),像是在靜坐時反覆要求我們「要用自己的創意不斷磨練技巧」的佛學老師。

這些原本看似在基本功之外、甚至在熟悉的門派、系統之外的練習,久而久之,竟然也就慢慢融合在一起,就像「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都變成是基本功內涵的一部分。

基本功是個有趣的概念。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練習的時候,我還蠻喜歡問這個問題:「到底哪些才是最重要的基本功?」哪些是我的「巴哈的《平均律》」?是站椿或者拜日式?是呼吸練習或靜坐?一動也不動的頭倒立、還是看似沒什麼規則的即興動作?

練習了幾年下來,我還是沒辦法做出太花俏的、太辛苦的高難度動作,但總是鼓勵自己不斷嘗試接受新的可能性,拓廣並深化「基本功」,至少讓練習的過程充滿樂趣,說不定也能因此幫忙一些剛開始練習的朋友。

努力打開自己以為不可以打開(或者打不開)的界限,讓自己有機會嘗試不一樣的觀念、態度,練習不一樣的手法、技巧,擴充自己的工具箱,讓自己擁有一百種一千種一萬種以上的選擇、空間。

輕鬆站穩,徐徐吐氣,我讓兩手自然而然慢慢往上飄浮、往上升。我覺得像是在跳舞似的。天知道。

(三月四日,星期六,下午一點半到四點半,一起來純良老師的「想像、空間與遊戲舞蹈工作坊」玩玩吧。認真遊戲,認真玩。不需要有舞蹈經驗,不需要有舞蹈基礎哦!)

你今天練習了什麼?

常常有同學問一個問題,「老師,你練習(瑜珈)幾年了?」這差不多可以列入 FAQ 了吧。

以前我的回答,通常是偏向於微微(偷偷)修改同學的問題,納入「練習頻率」、「一次練習時間」等項目;一個星期練一次,和天天的練,三百六十五天過去,兩種一年可能差很大。

後來我更常挑戰(或者刺激)同學的思考點是:什麼才算是(瑜珈)練習?沒在墊子上的就不算了嗎?(我現在練體位法,常常都不使用瑜珈墊呢,怎麼算啊?)不練體位法,不練動作,不練呼吸法,還算不算是在練習瑜珈?

靜坐呢?練習靜坐算不算是練習瑜珈?

好多年前,在安養中心認識隔壁床照顧另一位長者的印尼籍看護小姐,她問我做什麼工作,我回答說「教瑜珈」,她馬上就擺出個靜坐的姿勢,顯然在她的認知裡,瑜珈的特點就是在靜坐(而不是扭曲身體的其他動作)。

我們暫時別管什麼哪些算瑜珈、哪些不算瑜珈的問題,先來想想「什麼才是『練習』」?

通常,我們是為了嫻熟某種技能,才會一次又一次地重覆操演某種活動,例如從嬰兒時期,為了要能夠站起來走路,得先四足爬啊爬的,慢慢手扶著牆或者桌椅,試圖靠兩腳站立;跌倒了就再試,再試,到我們熟練站立,熟練走路的技能。

通常,我們是為了改善生活品質(身體的健康、心靈的滿足),才會靜下心來,認真(甚至有點嚴肅地)一玩再玩那些旁人看起來未必有吸引力的事物。有的人不管手上是不是握著球竿、球棒,一有空就練習扭動身體揮竿、揮棒;有的人每天都要花個半小時一小時三四個小時,盯著樂譜,玩著管樂器、弦樂器、或者人聲樂器;有的人拿硬筆寫字,有的人拿軟筆畫畫,有的人拿棒針將一團團毛線勾勒成實用的衣物或者美麗的飾品。

這些讓我們身心得到改善、滿足,這些我們有意識選擇的重覆性操演活動,應該都可以算是「練習」吧。

某些禪宗系統的訓練,非常強調日常生活一舉一動有意識的練習,吃一口飯、走一步路、擦拭地板,和坐在蒲團上一樣,都是練習。雖然我們不是要出家當和尚,這種看待「練習」的態度也可能有助於改善我們的生活品質。

怎麼說呢?就像之前提到過的,用非慣用手拿牙刷刷牙的練習單腳站立的練習,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食神,哦,不是啦,每個人都可以創造出自己的練習。

練習一個小時(一上午,或者一天)不看手機,不看 Line 或者臉書。(星期二是我的固定例休日,這一天我大概就不會回應臉書的訊息囉。:p)

練習在捷運、公車上坐定之後,閉上眼睛休息;練習在需要的時候就想辦法讓自己進入休息的狀態。

練習說話之前暫停三五秒鐘,想一想這句話出去之後的效果。

練習自己一個人好好吃頓飯、練習和家人一起好好吃頓飯。(練習善待自己的腸胃道,有意識地選擇什麼樣的食材,用什麼樣的方式,進入自己的嘴,進入自己的胃。)

練習一天撥出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看自己喜歡的書、想看的書。

練習別擔心今天看起來練得多差或者多棒,練習別急著評判練習的效益。練習繼續練習下去,練習讓自己的練習變得更有意思,更有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