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相反詞是鬆弛,還是舒服自在?

為什麼要上瑜珈課?為什麼要做這種那種伸展動作?因為覺得「緊繃」嘛。覺得緊繃可能有各種原因:沒睡飽,沒休息足夠,沒吃好;工作壓力,心情不好;姿勢不適當;肌肉、筋膜彈性不足,受傷等等。

好吧,來伸展大腿小腿,來伸展前胸後背,來伸展這裡那裡。有時候有效,有時候沒效。

我想起某位老師講的笑話。

有同學在瑜珈課學到一種神奇的概念:後彎,打開胸口,可以讓人覺得精神振奮,心情變好。這同學家裡的貓,近來似乎不知道怎麼了,有點萎靡不振、意志消沉,逗貓棒在面前晃半天,別說跟著追,連抬起頭多看兩眼也沒興緻,於是這同學便「幫忙」貓咪做了幾個後彎的動作。

無辜的貓並沒有因為被迫「打開胸口」而感覺到「開心」。在瑜珈教室裡,你是不是也常常扮演這種無辜的貓的角色?不明究裡地強迫自己擺出種種姿勢,伸展天知道在哪個部位的肌肉或者其他軟組織,想盡辦法像動作看起來誇大一點,漂亮一點。

解除緊繃不一定得這麼做。

姿勢不適當,得先看看到底自己到底是怎麼使用(折磨?)自己的身體,才有辦法改變舊有的使用習慣。沒休息足夠,得想辦法爭取時間休息,得學習有效率的休息(例如,constructive rest)。

大概每個人都希望能夠輕鬆活動,但練瑜珈的朋友,一不小心,就從「希望能夠輕鬆活動」、「希望能夠解除緊繃」,而變成「希望能夠做到更大範圍的動作」(像是劈腿,或者兩腳掛在頭後面,或者下腰之後兩手抓到兩腳甚至兩腿)。於是,本來是想讓身體放鬆的伸展動作,竟然就變成了另一種製造緊繃的根源。


photo source

連接骨頭與骨頭的韌帶,主要是用來強化、保護關節的 穩定性,避免受傷。過度鬆弛的韌帶,保護的效用就大幅降低。(關節的可動範圍過大,可能暗示韌帶已經過度鬆弛,也可以說明控制的能力不夠。)

活著就得動,而且最好是能夠輕鬆活動。適度的運動、伸展,讓身體能夠有足夠活力(是啊,還是得有些適度的肌耐心訓練),自由自在、輕輕鬆鬆做該做的動作。

解除緊繃的策略,瞄準到底的是鬆弛,或者舒服自在,可得小心選擇哦。

看起來很簡單的,和看起來很難的

有些事情看起來很簡單的樣子,簡單到我們連正眼多看一下都覺得浪費時間,覺得無聊,即使被迫必須真的親身操作演練,也激不起一絲成就感。

有些事情看起來就很困難的樣子,困難到我們看到在別人身上發生的時候,會目不轉睛,想要自我挑戰,或者想著,「唉,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啦」。


pix source

大概有不少的人會認為,像上面圖裡的動作「單腳鴿王式」(ekapada rajakapotanasana)是很困難的。在 B.K.S Iyengar 的《瑜珈之光》裡,動作的難度分級,最簡單的是一級,最難的是六十級;單腳鴿王式的難度標示是 28 級。(一定有人想問:什麼動作是《瑜珈之光》裡標示為非常困難的?舉例來說,「舞王式」natarajasana 是 58 級,但非常多年輕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做到這動作。看起來真的很恐怖的「雙手抓腳輪式」tiriang mukhottanasana,難度標示是最高的 60 級。可以看看畫面,千萬別隨便嘗試!)

(既然提到了《瑜珈之光》這本名著,就順便提一下,「頭倒立式」的難度是四級。常見的「下犬式」是五級。也就是說,頭倒立沒有那麼可怕啦,而且,如果「更困難的」下犬式我們都天天在練了的話。。。)(是說我也覺得下犬式真的不容易啊。)

哪些事看起來簡單,哪些事看起來困難,標準自然是人人心中各有一把自己的伸縮尺,該怎麼量就怎麼量。B.K.S. Iyengar 有他的體會,有他的學習歷程。正如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生命史,她覺得難的,我不一定覺得難,她覺得容易的,對我來說也可能是 Mission Impossible。

山式(tadasana)或者「站椿」看起來簡單多了。


pix source

看起來。

「大成拳」(又名「意拳」)的創始人王薌齋(1890-1963,師承形意拳老師郭雲深)在《大成拳論》裡說過,「要知拳真髓,首由站椿起」。這位王先生是這樣講解站椿要領的:

站樁,即立穩平均之站立也。初習為基本樁。習時須首先將全體之間架配備安排妥當,內清虛而外脫換,鬆和自然。頭直、目正、身端、頂豎、神莊、力均、氣靜、息平,意思遠望,髮挺腰鬆,周身關節似有微曲之意。掃除萬慮,默對長空。內念不外游,外緣不內侵。以神光朗照巔頂,虛靈獨存。渾身毛髮有長伸直豎之勢,周身內外舒適挺撥。覺如雲端寶樹,上有繩吊繫,下有木支撐。其悠揚相依之神情,喻曰空氣游泳,殊相近也。

「站椿,即立穩平均之站立也」,拿到瑜珈體位法的世界來說,大概就是說,Iyengar 系統裡的「山式」(tadasana)(整個人要像山一樣那~摸~穩定),就是 Ashtanga 系統裡的 Samasthiti(sama 就是平等、平均之意,sthiti 指的約莫是建立、維持[某種狀態])。

光要練到「上有繩吊繫,下有木支撐」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看起來簡單,多半都是因為我們只是匆匆一瞥,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從最粗的形狀上判斷,才會把複雜、神奇、奧妙的事情,誤認為簡單平凡。

以前在大教室繳錢當學生的時候,最喜歡去上還不認識的老師的基礎課,每一次都是有趣的旅程,看一位一位老師如何介紹他們心目中的「基礎」,總是帶來滿滿的收獲。同時還讓我能以某種自以為是的角度,快速地認識新的老師。

現在每天在教課,最喜歡教的,也就是基礎課。(謎之音:反正自己也做不到單手手倒立,或者兩條腿掛在脖子上的「高難度」動作,教來教去,也就是這些「簡單的」。)我們不太可能在基礎課一次站椿站個半小時(下次來試試? XD),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挑出各種看似簡單的動作,像是單腳站立的樹式,和同學一起玩玩簡單裡的不簡單。

我知道,很多同學會跳出來說,「樹式才不簡單呢,我根本就站不穩呀」,但也有同學心裡偷偷念著,「怎麼又是這無聊的樹式」。對我來說,這種情況剛剛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挑戰。

地面上少了一隻腳,怎麼平衡站著?繼續站立的腿、腳,能不能像原本一樣穩定?即使比較有經驗了,看起來可以站得比較穩定,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慢慢觀察自己的骨盆、胸廓、軀幹、脊椎、頭顱究竟有多歪斜、多扭曲。試試看,能不能細細調整,把歪斜、扭曲的身子拉長、拉直一點。

在看起來不太平衡的條件下,觀察自己的不平衡,改變自己的不平衡,創造新的平衡。在樹式裡找到山式;在樹式裡,建立山式。

前面的王老先生還提到「內念不外游,外緣不內侵」,在山式,在各個瑜珈動作都可以持續練習,當然也可以來靜坐課慢慢摸,慢慢磨。

說不定哪天我們練著練著,會根本忘了在練的動作看起來簡單或者看起來很困難,會忘了在上的是瑜珈課還是靜坐課,會忘了停留著的是站立的山式或者盤坐的蓮花式。

耐心,耐性

很久以前,還沒有電腦,沒有網路的時代,想要找資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人得到圖書館裡面,先查書籍的目錄卡片,找到可能有答案的書,有些館藏還得先填寫借閱單。書到手之後,翻查目錄頁或者後面的索引,讀著讀著本來以為好像快找到答案了,沒想到一翻到參考書目,卻又發現更多意想不到的線索。筆記本在旁邊,一條一條資料抄寫下來。

一兩個小時或者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表面上好像沒什麼進展,甚至一點收獲都沒有,但整個過程還是讓人興味盎然。因為心裡面有目標,就算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的,就算是匍伏前進,有一天,總是有可能爬得到吧。

剛開始在瑜珈教室練習,才五分鐘我就喘了。旁邊的同學可以一大步往前跨,甚至兩腳一起前後彈跳,伏地挺身也似的動作緩緩趨近地面、優雅地停格。老師示範的前彎、後彎都那麼深,實在沒辦法想像自己還要練多久才可能稍微像那種樣子。

說不急是騙人的。我也想趕快做到這個那個漂亮的動作啊。

就像所有的平衡動作,就是會讓我們不太習慣而失去平衡(想想看自己剛剛開始練習單腳站立動作的情況),也因此,我們真的在重新學習、練習平衡;這些讓我們心急、失去耐心的練習,可能正是讓我們重新認識、體驗、培養耐心的契機。

一般成年人大概都花了一二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一點一滴地學到各種奇怪、扭曲、不平衡的身體習性,要用「逆向工程」(reverse engineering)的態度拆解開來,真的是很不容易,很耗時間的事;三五個月,半年一年能開始慢慢察覺到身體的變化,幾乎都可以算是「賺到了」。

隨便一個前彎動作(uttanasana 或者 paschimottanasana),表面上看,可能有上下背、大小腿後側的緊繃,還有筋膜,還有髖關節,還有髖關節內收肌群的配合,還有身體的其他相互連結的部位,還有進入動作的方式、還有呼吸的狀態,還有腦子裡的想法、記憶、心態、情緒等等數不清的條件。

這麼多複雜的事情混在一起,別急著找單一的原因。別因為某種解法「最快速」、「最有效」而雀躍(效果可能來得快、去得也快),也別因為某種解法沒辦法帶來立即的成效,就直接打入冷宮。

keep-practicing

我們生活在一個沒有耐心的社會裡。所有的事都得迅速搞定,要盡快看到結果,不然的話,我們很快就沒興趣了。這是因為我們沒耐心的程度,已經到達連耐心是什麼都搞不清楚了。當別人對我們說要有耐心一點,我們總是認為,這表示我們不應該關心事情的結果、我們不必那麼拼命練習、我們應該就讓事情順勢而為,會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們認為耐心的意思指的就是不用堅持、不用努力,好像有耐心的人就是無憂無慮、不用負責的人,不管事情如何蜂湧而出或者結果如何,都覺得無關緊要。

這不是耐心(khanti)的意思。耐心指的是緊緊地抓住練習的目標不放,不論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達到結果。換句話說,堅定地練習下去,不急躁,沈著穩定地一直練習下去。(Thanissaro Bhikkhu, Patience)

真是很硬、很不吸引人的話啊。但練靜坐是這個道理,練動作是這個道理,練任何想真的練的、值得練下去的,大概背後都有這樣的硬道理。

需要喘口氣,讓讓自己喘口氣吧。喘完氣後,嗯,就再繼續練囉。

第一年,結業!

前兩天下課後,一位同學穿好鞋子要離開前,特別轉過頭來,笑著對我說,「老師,我到你這裡上課,已經一年了耶!」

是啊。一年了。

thank-you

腦子裡瞬間走馬燈也似地轉啊轉不停,這一年來的各種畫面。

每天上課前,我打理教室完畢之後,通常就自己坐著,簡單伸展伸展暖暖身,或者聽我習慣聽的老和尚講講話。很多時候,心裡在想的是:不知道今天的課會不會有人來玩。忽然對講機尖銳地響了一聲兩聲,我拿起話筒,「哈囉」一聲,「老師,我要來上課!」

從新店來的朋友。從土城來的朋友。從木柵來的朋友。從內湖來的朋友。從大直來的朋友。從淡水來的朋友。從南港來的朋友。從公館來的朋友。從士林來的朋友。從北投來的朋友。從象山來的朋友。

我鋪了一張一張的墊子。有時候,鋪了太多張,同學一邊開始暖身,我一邊默默捲起一張兩張墊子。

有時候樓下的大門開著,同學直接到二樓,門鈴叮噹響起。我三步當兩步跳,開門迎接。

從基隆來的朋友。從桃園來的朋友。從新竹來的朋友。從台中來的朋友。從台東來的朋友。從北京回來的朋友。從上海回來的朋友。從美東回來的朋友。從美西回來的朋友。從馬來西亞來玩的朋友。

學成歸國的朋友。回台省親的朋友。工作出差的朋友。到台北玩的朋友。

我們在教室裡轉動這個關節那個關節,我們抬腿抬得痠得要命,我們一下子扭屁股一下子轉圈圈,我們單腳站我們兩腳蹲,我們數呼吸,我們暴汗如雨,我們試著卸下肩上的負擔。

有些朋友一起練習好多年了。有些是一二十年前的老同學(小孩都上學了,甚至小孩都一起來上瑜珈課囉!)。有些好多年不見,門一打開,我嚇了一大跳。還有些朋友,在墊子上都已經開始滴汗了,可能某個下犬式的狀態,才喚醒我的記憶,「對,對,就是以前在那個教室的同學嘛。」

當然還有好多好多朋友是「はじめまして」(初見面)。有的是朋友介紹來的,有的是從網路上看到廣告被騙來的,有的人一開始怯生生的(我自己一定是這一種類型的),有的人三兩下子就坐定下來老神在在。有的朋友漸漸已經熟悉環境、熟悉一旁練習的同學,互相打招呼,聊起來了。

我看著一個一個同學在墊子上動作,有的人可能還剛開始在認識身體的狀態,奮力呼吸喘息延展軀體四肢,也有的人可能已經比較有經驗了,兩腳或一腳站著都穩,甚至可以兩手就撐起整個身體。這些認識專注練習的模樣,都非常動人。

我總是會丟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刺激也好,引導也好,希望同學練動作的同時,能夠更加保持探索的心態。然後就可以看著一張一張臉孔,或者微微糾結,或者眉頭上揚,努力找尋各自的答案。一不小心,腳趾頭抓著緊緊的,或者肩膀聳得高高的。我簡單提醒一下,有的同學就露出「吼,又被你抓到了」的表情,我們一起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的覺得很開心,有這樣的機遇,有這麼多朋友來。(感恩啦!)

常常在下課之後,我會再詢問同學的狀況。或者幫忙鬆肩一下,或者給一點點簡單的保健常識建議。「謝謝老師,肩膀鬆多了」(或者下背,或者腿等等)是比較常聽到的回饋。

有一次同學說出來的話是這樣子的:「終於覺得比較像個人了。」

我也愣了半秒鐘才抓到他的意思。長期累積的緊繃、壓力,現在總算釋放開來了。真正感覺到和自己的身體重新連結,真正享受自己的呼吸。

真的覺得很開心,有這樣的機遇。

Namaste!

身體是最誠實的?–part 2

maru-in-a-box

前兩天寫的「身體是最誠實的?」其實沒寫完。也有朋友看完直接黜臭(thuh-chhàu)說,哪有「才怪」。

ok, 那就來仔細說分明:身體是最誠實的?才怪!

常常在上課時提醒同學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態,兩隻腳掌的重心是不是偏移到內側或外側、前面或後面、偏左腳還是偏右腳,肩膀、骨盆有沒有一高一低,一前一後。很多人歪著扭著,但是自我感覺良好,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習慣、舒適、美好、平衡。

忍不住出手幫忙調整時,同學甚至會反應,「本來我好好的,老師你一調整之後,我好像反而變成不平衡了說」。

身體是最誠實的?

應該沒有人想讓自己的身體變得不舒服。但是我們日常的所做所為,卻常常是反其道而行。明明想要放鬆肩頸,才坐下來,一拿起手機或者打開電腦螢幕,背就不自主地拱起來,肩膀就不自主地聳高。

「不自主」?誰才是主人?誰在下令這些動作?究竟是何居心,要把「自己的」身體丟進不舒服、緊繃、壓力的狀態裡?

習慣。種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學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驀然回首,咦,那習慣看起來已經像是黏得緊緊的,甩也甩不掉了。

以前有一段時間我很習慣趴著睡,現在也想不起來為什麼要趴著睡(說不定是為了安全感?)。特別是在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情況之下,就不自覺得換成趴著的方式睡,然後就睡著了。想當然爾,趴著睡,頭一定是扭向左側或者右側,幾分鐘一過,其實就能夠感覺到肩頸不太舒服。時不時就因為肌肉過度拉扯而醒來,或者到白天才發現,又落枕了。

我只是想舒舒服服睡一覺,身體就帶著我到趴著的姿勢。結果是,身體不舒服了,我也不舒服了。

學乖了之後,每當身體 順著製造舒適假象的習慣 而意圖轉換到俯臥姿,我得立刻警覺,我得提醒自己,提醒身體,「別傻了,這樣做,沒有人會真的變得更快樂」。想辦法半哄半騙,把身體帶回來。

慢慢地,我總算是洗掉趴著睡的習慣了。

什麼?後面的同學請再大聲一點重說一次你的問題好嗎?

那到底什麼時候要聽身體的,什麼時候要強迫自己去學習新的、不一樣的使用習慣?

真是大哉問。

先靜一下,暫停一下。仔細讀讀身體的訊息。先別急著貼標籤(「我就是習慣要這樣坐」,「這樣坐才會舒服啊」,「那樣坐好累哦」等等)。想像自己在讀一本寫得超棒,但得花腦筋思考、咀嚼的推理故事書,一開始看到的、說起話來溫柔又體貼的傢伙,其實很可能是連續殺人犯。別急,大不了把書先放下來,好好品味一下已經讀到的訊息。

有些狀況比較單純。利用一些工具,可能一面鏡子或者兩面鏡子,就可以讓我們看到原本自己看不到的,像是背後的狀態。

有些狀況就稍微複雜了一點。例如說下犬式好了,如何在停留的過程裡,充份自覺、觀察到包括後背等整個身體不同部位的完整狀態?即使有再多面鏡子,也還是相當不容易辦到。這種時候,就真的得靠「善知識」(kalyanamittata)來幫忙了。(除非你實在天賦異秉,辟支佛來著,能夠「獨出智慧不從他聞」,那大概也不需要看這些網路文章囉。)

善知識未必長得慈眉善目。尤其是當這樣的好朋友或者老師指出自己身體的痛點時,我們習以為常的自我感覺良好說不定當場就被戳破。當下的我們可能感覺很不習慣、不舒服,甚至是非常不愉快的。

不愉快就不愉快吧。當場沒辦法就心悅誠服,也是人之常情,別太苛責自己哦。但如果願意的話,回到家裡,心情好一點了以後,還是可以照照鏡子,再偷偷觀察、練習看看。

說不定練著練著,你還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時候(反正沒人看我們了,就別再那麼急著下判斷嘛),你的身體又開始「口嫌體正直」,想要再繼續練下去了呢。